玩游戏？我在搞表演艺术

游戏《夜空》中的截屏。© BHMPics

科枫按：

早在110天前，影片方法论的先驱伦勃朗·纳沙杜（Ricciotto Canudo）就曾在尼采所概括的四大表演艺术（建筑物、浮雕、油画、音乐创作、散文）基础上，明确提再次出现代舞、影片如果依次被视为第五、第四大表演艺术方式，尔后又没人指出话剧应是第四大表演艺术。

但当他们提到六大表演艺术，常常看似想对第十表演艺术、也是电子零件游戏进行讨论。

（如无不光表明，Nenon再次出现的游戏通常指电子零件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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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机宝

游戏究竟算不算表演艺术？挂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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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家长、人民教师、挂机宝表演艺术评论家们似乎总对此类说法嗤之以鼻，玩家和游戏从业者（比如原画师）则是显然的拥簇群体。

他们可以找到很多关于表演艺术的著名定义，比如安迪·沃霍尔所说的那个你避无可避的东西挂机宝，德加说的你想给别人看的东西。

简单说，表演艺术是隐含美学的人为表达模式（过程）。

但这样的定义看似暧昧的。挂机宝何谓隐含美学？美学是个具体的学科，研究人与世界的审美关系，研究人类审美何以可能——但美感看似个玄乎的词。

他们以油画举例。如果我在纯色背景上画一条线，可以算是表演艺术吗？

Barnett Newman，The Voice，1950

甚至啥也不画，直接割上一刀？

Lucio Fontana，Concetto spaziale, Attesa，1964

这两幅画作当然不会是刚刚描述的那么简单：前者对于笔触、色彩、构图都有考量与安排，后者则在画布的背面辅以黑色织物，以期达到特定的观感。

但这样就能隐含美学了吗？美与不美是否有界限？

抽象派表演艺术家最大的苦恼，是总会没人面对他们的作品，萌生出我也可以的想法（当然，这也是观众的苦恼）。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画作在表演艺术馆或者拍卖行中名声赫赫。

他们虽然能对普遍性的美进行概括总结，但说破头美也只能是个体体验。就算全世界的人说一幅作品美/不美，你也有权利指出它不美/美。挂机宝

因此，挂机宝关于一种文化方式是否属于表演艺术的严肃讨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不会有正确的结论。如果有，很可能也只是发生在表演艺术话语霸权下的荒谬。

* * *

MoMA里的马里奥。© THE GEEK SPOT

作为全球顶尖的表演艺术博物馆，MoMA给游戏的明确站位自然引起了评论家的不满。挂机宝英国《卫报》的表演艺术评论家乔纳森·琼斯（Jonathan Jones）在一篇针对此事的檄文中以国际象棋为例，称就像国际象棋是一个伟大的游戏，但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棋手也不能称之为一个表演艺术家。一颗棋子的形态设计可能具有表演艺术性，但国际象棋本身不是表演艺术，也无法产生表演艺术。

真的是这样吗？

反对将包括棋类、球类运动等竞技体育项目视为表演艺术的一个重要理由是，参与者参与其中的目的性与审美无关，其本质是竞争性的。

但是跳水呢？类似的还有体操、花样滑冰等诸多基于审美标准进行打分的体育运动，它们可以算表演艺术吗？如果算的话，棋手对于棋子的精心布阵，对于战术的奇招巧思，可以算表演艺术吗？挂机宝

日本著名花样滑冰运动员羽生结弦。© giphy

一个人为参加征文比赛创作了一篇文章，比赛的竞争性显然无法否认文章本身作为表演艺术品的存在。同理，竞争性远不足以反驳游戏表演艺术论。

因此在他的逻辑里，没没人能号称自己拥有某个游戏。所以就不存在表演艺术家，也就没有了表演艺术作品一说。

很可惜，这也不是一个问题。先说游戏的交互性。

© giphy

表演艺术家所做的事情，是为世人提供一个个不同的可能。油画、音乐创作、浮雕、影像……这些表演艺术方式之所以能各自成体系，是因为任何一种方式都能够提供其他方式所无法提供的体验。

而游戏的交互性，非但不会成为否定其表演艺术性的理由，还是使其成为一门独立表演艺术方式的根基。挂机宝

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同一件表演艺术品，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体验，而玩家的存在不过是把体验反哺于游戏而已。无须大惊小怪。

一件赝品画，作假手段之高超完虐一切鉴定技术。当他们把它与真迹打乱顺序，使得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分辨哪幅才是真迹/赝品。这种情况下，谁才是那件原本的表演艺术品？

表演艺术品的归属问题之于表演艺术品，不应是问题。挂机宝

太阳底下无新事。游戏在今天所面临的苛刻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杜尚和他的《泉》。那件名留表演艺术史的小便池同样并非杜尚亲自设计和制作的（实际上这一物件购自纽约第四大道118号的J·L·莫特铁工坊连锁店），因此当时的批评者们指出一个现成的物件不是表演艺术家个人想象的有效表现，它只是一件不属于表演艺术家的物品。

《泉》上的签名。© wiki

表演艺术史上这样的事情很是常见。当莫奈、雷诺阿等人在1874年以无名画家、浮雕家、版画家协会的名义在巴黎办首展时，当时的表演艺术评论家就讽刺他们的展品是粗糙、毫无美感、未完成的涂鸦之作，是肮脏画布上未经修饰的一团团颜料。

甚至连印象派这个词，也是当时的评论家为了嘲讽他们作品的不完整性而明确提出的。

再往远了说，他们如今不再质疑的表演艺术方式——挂机宝比如油画、浮雕，在推崇理性的柏拉图看来也是拙劣的文化方式。一方面它们大多依托于低下的体力劳动；另一方面又是服务于情感，会阻碍人对理性的追求。在秉持理念的柏拉图眼里，他们只是对现实这个模仿品的二次模仿，不过是揭露了表象世界的皮毛。

与之相对应，柏拉图所指出的真正的表演艺术，指的是文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天文、音乐创作自由七艺。这就像古代儒家所明确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每个时代都有其局限性，局限性则框定了属于每个时代的幻觉。

© offerdos挂机宝

游戏究竟是不是表演艺术，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个伪问题：表演艺术本是一种凝结价值的文化表达方式，其起点又何尝不是人类的一种游戏？

而一个更有趣的问题则是：为什么把游戏认定为表演艺术的观念，会轻而易举地激起一些人的反感？甚至被直接视为威胁？

在任何圈子里，掌握话语权的人总是时刻准备着捍卫自己的地盘，防止外来者的侵犯。这是正当防卫，是无可厚非的动物本能。领地意识存在于包括人类在内的许多物种中。

所以，当没人称某件东西不是表演艺术的时候，他们是想告诉你自己对于正在发生的变化感到困惑——虽然困惑有时会以批评的面貌再次出现，但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这番慎重，除了如果被用于如何看待新生事物/方式上，也如果被用于如何尽量保持自己的客观。

评论家琼斯自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著名影评人罗杰 · 伊伯特（Roger Ebert）从2005年开始就致力于将电子零件游戏阻挡在表演艺术大门之外。他指出在挂机宝（游戏）这个领域中，未曾再次出现过一个可以与伟大的话剧家、诗人、影片人、小说家或作曲家相提并论的从业者。

只不过后来，伊伯特调整了自己的态度，称游戏可能确实是非传统意义上的表演艺术。嗯，慎重了。

倒不是说游戏必然会像印象派或是达达主义一样重新定义表演艺术。挂机宝游戏的历史很年轻，年轻到他们还没能搭建起游戏作为表演艺术的方法论地基，相应的标准划定、历史发展、价值观念都处在仍需努力的状态中，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因此，评论家们的慎重也反映出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关键不在于游戏是否符合已有表演艺术的标准，或者它们能否与过去的表演艺术在某个评判标准上比较高低，而在于如何找到一种新的语言体系来谈论有关游戏的表演艺术。

但如果因为游戏的年轻而否认其可能的表演艺术性，未免苛刻。

游戏《死亡搁浅》片段，© giphy‍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电子零件游戏都能上升到普世性的表演艺术鉴赏高度，就像并非所有带颜料的画布都符合普世表演艺术标准。但是所有的游戏都能熟练地激发出玩家的特定情感，而这也是所有表演艺术形的共性，是游戏开发者和玩家希望发生的事。挂机宝

至于游戏究竟是不是表演艺术，目前看起来大部分的玩家似乎并不需要这个答案。他们很少会因为一款新游戏象征了多少意象，反映了多少社会问题而对它产生兴趣。能玩到好玩的游戏，才是更多人关心的事。

从最早的俄罗斯方块、贪食蛇开始，游戏的内核就一直在被充盈。他们可以在《最终幻想7》中体会生离死别，在《口袋妖怪》里感受热血与友谊，在《戴森球计划》中感受瀚海宇宙，在《死亡搁浅》中领略后人类主义时代里愈发珍贵的人际关系。挂机宝真正的表演艺术不需要借助晦涩的表述与高昂的代价就能直抵人心。

每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游戏回忆。它们或是揣在兜里的各式掌机，或是深藏巷弄的网吧和街机游戏厅，或是伪装成路由器的世代主机和寝室开黑必备的笔记本。电子零件游戏的发展历史虽然只有短短半个世纪，但却发展出了各式各样的游戏设备作为实践这门表演艺术的画笔。游戏设备的发展史，承载了全世界游戏人的美好回忆。挂机宝

而在游戏表演艺术论的架构里，游戏设备的意义也不仅仅局限于工具或载体的存在。传承千百年的油画、浮雕等表演艺术方式中，錾刀或是画笔作为工具的形势是鲜有改变的。挂机宝但是发生在游戏上的演化，却无时无刻不映射到游戏设备上。

设备，既是游戏发展的瓶颈，也在某种意义上共同构成了游戏这门表演艺术。

所以，新一代的游戏设备如果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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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KK

校对/兔子的凌波微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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